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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(1 / 2)





  顾怀瑜忍不住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人家要出门?”

  林织窈盯着尚书府大门,头也不回道:“我买通了一个扫洒的丫鬟,人家告诉我的。”

  顾怀瑜有些吃惊:“怎么买通的?你该不会被人骗了吧!”

  林织窈怔了怔,久不见人出来也有些心虚:“那什么,咱们再等一会,若是还不出来,我们便回……”

  正说着话,林织窈声音一滞,一把拉住了顾怀瑜的手,示意她看过去。

  为了避免被人发现,两人躲的有些远,因此看不太分明门口那人的面容,身材倒是极为高挑,只见他对着门房说了两句,便大摇大摆地踏下了台阶。

  长街之上已经是人声鼎沸,陈渊信步走在前头,目不斜视,脚步匆匆,看样子是着急赶去什么地方,姐妹两鬼鬼祟祟跟在后头,不时瞧瞧摊位上的簪花做掩。

  只是瞧着前头那个背影,林织窈却越来越觉得眼熟,像是在哪里见过。

  一路跟着陈渊,七拐八绕到了城郊的香积山,两人对视一眼,皆是有些疑惑,香积山上人烟罕至,密林丛生,风景比不得城外的苍岩山那般秀美,他一个人跑去作甚。

  越往里走越是山石险峻,入山以后,陈渊脚步竟是越快,片刻后已经不见了人影。

  头顶的天被枝繁叶茂的巨树掩盖,照不进一点阳光,温度比山下低了好几度,山风一卷,有些凉意传来。

  林织窈叹了口气,丧气道:“跟丢了!”

  顾怀瑜四下看了一眼,安慰道:“算了,便当是散心吧。”

  话音将落,身后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响起,一个男人的声音猛然出现在背后:“你们是谁,跟着我做什么?”

  两人齐齐一怔,扭头看过去,陈渊一身天青色锦袍,片叶不沾,站在几步开外,面色不善盯着林织窈与顾怀瑜。

  顾怀瑜有些被抓到的尴尬,林织窈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,“你……你是,陈渊!”

  一听这声,陈渊便想起来了,端午那日就是这个姑娘,无缘无故踹了自己一脚,当下便蹙了蹙眉道:“你跟着我作甚!”

  林织窈张了张嘴,有些哑口,她总不能说是特意来偷看你是人是鬼吧!

  气氛有些尴尬,顾怀瑜默默往后退了两步,想要从这种氛围中抽身。

  与此同时,山顶一处断崖前,一个身着玄色衣袍,面带银质面具的男人临渊而立,几步开外有着十余个相同打扮的人围在他身后,谷中涌起的风将衣袍吹得猎猎作响,除此之外没有一点旁的声音。

  倏然间,一个黑影从断崖边飞身而起,领头那人一动不动,沉声问道:“如何?”

  黑影落地之后便单膝跪到了地上,透过那张面具能看到他眼神的凝重:“打探清楚了,崖壁上确实别有洞天,属下已经先行进去探查过了,里头约莫有半座山的空间被掏空,两间石屋内关着试毒的人,其余房间堆着不少赤隐散,还有人在不停制作。”

  黑衣银面青年转了转之间的扳指,露出的双眸闪过肃杀之意:“一个不留。”

  言罢,身后十余个黑衣人飞身而起,竟是毫不犹豫地直接跳下了断崖,身影堪堪落到一半之时,手往崖壁上一探,手腕粗细的绳子便成了攀爬的工具,几个起落间,便已经到了黑衣人所说的位置。

  剑刃泛着寒光闪过,十余个身手不凡的人在悄无声息间闪进了山洞之内。

  头顶的树叶很好的阻挡了光线,山风还在呼啸,日头在远处的山脉上照出灼眼的光,表面的一切依旧风平浪静,脚下一场杀戮,自此展开。

  第49章

  山洞里潮湿阴暗,不停往洞口涌来的风,夹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。外头的阳光照不进来,只有旁边挂着水珠的泥壁上支着几盏火把,将昏暗的洞穴照出诡谲的色彩。

  滴答、滴答的滴水声循环往复,凉风卷过焰火摇晃,墙角的影子跳了跳被拉得很长。莫缨全身笼罩在阴影里,探头观察片刻,然后抬手向着身后一挥,两道黑影便迅速攀到了墙上,沿着洞顶迅速地向着那两个守卫靠近。

  忽然出现在身后的黑衣人惊了守卫一跳,刚要回身攻击,脖颈脆响便歪出了一个扭曲的弧度,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,已经瞪大眼睛断了气。

  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,通道内的尸体被挪到了巨石后隐藏,离洞府中心越近,那股刺鼻之位越浓,连空气中都隐隐出现了暗红色的浮尘,十余人当机立断,挥剑斩下一截袍角,覆于面上。

  这红色的粉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,只需指甲盖大小的一点,便能吸之成瘾。较五石散而言,它功效更强,服食过后觉神明开朗,□□忘脱俗事。虽没了不能静卧,不能受热的弊端,但它的后遗症似乎更大些,若长期服食后停药不用,则全身发臭且奇痒不堪,人便会控制不住地乱抓,直到血肉模糊而死。

  端午那日发现这东西以后,宋时瑾便一直命人暗中调查着,幕后之人警惕性很高,从未露过面,每一个环节互相都没有牵扯,押解货物的人只知道送到哪,不知道从何而来,更不知这东西是做何用处。

  废了好大的功夫,才寻到蛛丝马迹找到这个窝点来。

  前头不远处便是关押着试药人的牢房,里头哀嚎阵阵,不时有野兽般的咆哮声和锁链砸在石头上的声音传来。

  转角处脚步声一响,有人道:“带十个人出来,新制的一批赤隐散药性不稳,还得再试。”

  有人小声问:“昨儿个不是才带去二十个吗?怎的这么快就要人了。”

  那人满不在意的说:“死了,这次不要年纪大的,选五男五女,动作麻利点。”

  锁扣铿锵轻响,那人一边开着牢门一边抱怨:“哎,也不知上头怎么搞的,到现在也没送人过来,眼瞧着这些药人越来越少,药坊每天还要带人过去。”

  “废话那么多作甚,总之没了他们自己会想办法。”

  紧接着牢房里传来稚嫩的哭求,不断的告饶声响起,莫缨不忍的皱了皱眉,声音有男有女,听起来年纪都不大。

  “主子。”他侧过头,漆黑的眼眸涌出浓烈的杀气,声音压得很低:“前面连着两间便是关押着试药人的牢房,再过去就是制药的地方。”

  宋时瑾半阖着的眼眸倏然睁开,黑曜般的瞳映射着跳跃的焰火,眼尾下的泪痣妖冶异常,声似浮冰相击:“先解决了这些人,再救人。”

  时至现在,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,救回去的那三十个孩子,这么久了一直未找到家人,有部分是乞儿,有部分连自己来自哪里也说不出出来。

  若这赤隐散与那位有关,那这三十多个孩子的用途,便不言而喻。

  莫缨颔了颔首,带着人便闪了出去,形似鬼魅步若流星,牢房外的黑衣人手中拖着一条三指粗的铁链向前走,身后是锁在铁链上的小孩,个个面黄肌瘦,形似骷髅。

  忽感背后杀气涌动,蓦地转过身来,青剑已至脖颈,锋利的剑刃寒光一闪,痛感还未入脑,便觉喉间一热,血已喷三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