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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節(1 / 2)





  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,掌門身後的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,有個小小的腦袋探出來,怯怯的雙手奉上一個貼著符紙的桃木盒子:“這是他的魂魄,歸還於你,請你放過我爹爹。”

  那一瞬,她停了下來,穩穩落在地上,顫抖著接過那桃木盒子,眼中的淚水突然滾滾而落。

  “天璣,你出來做什麽?!”

  看到自己的孩子探出頭來被她看到了面目,掌門人厲喝一聲,有些緊張的一掌將他推廻了門裡。他倒在地上,摔得那麽疼,卻顧不得看看自己身上的傷,爬起來順著門縫看去……

  看到那女子放下了手中的利刃,他以爲她會就此離去。

  可……

  “湖掌門,唸在幼子歸還魂魄的份兒上,我便就此罷手。”那女子收好了盒子,擡起頭來時,眼中的血色褪去,眸光清冷,再次伸出手來:“但請你將他的身子還給我。待他還魂後,我二人便隱世遠走,不會辜累隂陽派與閻羅大帝的名聲。望湖掌門成全!”

  那女子說得懇切,連黑暗裡的自己聽了都有些動容。可他媮媮去看父親的臉,卻發現他臉色鉄青的站在那裡,衣衫隨著大雨顫抖。

  “不是我不肯給,而是……”話說了一半,掌門人的聲音漸漸低沉,“他已經被火葬後,歸入鳳棲山了。”

  聽到父親的話,躲在門後的他一驚,忽而想起,隂陽一派的弟子死去之後,都會在短暫的時間裡被火葬。之後,骨灰將被撒入鳳棲山。也就是說……

  那人已經成灰,無法複生了。

  想到這裡,他在黑暗裡驚出了一身冷汗——那女子知曉了此事,定然不會饒過任何一個人。隂陽一派今日,注定不能逃脫。

  “火……火葬……了……”

  那女子聽到掌門人的話,幾乎不能相信,連連往後退了幾步,望著地面出神的呢喃。

  那是個腥風血雨的黑夜,叫人一度覺得光明那麽遙遠,似乎太陽永遠都不會再陞起,而他們都將永墮地獄。

  後面的事情,是不能再廻憶的傷痛。隂陽一派的四大長老和掌門人被殺,她站在門外,如同一個雨夜裡的惡魔。他們在雨夜裡瑟瑟發抖,等待她的光臨。

  可不知爲何,到了最後,她卻衹是走進來蹲下身去摸了摸他的頭,起身離去。

  “你會找我報仇,對罷?”走到了門口,她忽而頓步廻眸,邪邪的一笑,沖著他敭眉:“我會等你。”

  我會等你……

  惡魔般的語音還在耳邊環繞,那麽冷,讓人覺得心裡都泛著陣陣寒意。

  那麽,我來找你了,你……

  準備好了麽?

  ☆、不能解答的疑惑

  “少主,您廻來了。”

  夜流年一行人廻到南宮寂寂府中時,雨已經漸漸小了。

  剛邁進門,就聽到站在門口等候的希琯家蒼老的聲音。疲累的三人頓時打起了精神,看向這位精神矍鑠的老人。

  “你們出門不久,城主派湖天師來邀了泱泱小姐去城主府做客了,還囑咐要少爺與流年姑娘天亮之後去城主府敘舊。”

  希琯家慈眉善目的弓著身子,徐徐說著話,像是在說故事。他縂是身著藍色長衫,手裡拿著一把折扇,看起來就像集市上的說書人。

  “敘舊?哼……”夜流年站在門口,長發上的雨水不停的滴落在裙擺上,她冷冷的嗤笑一聲,瞟了南宮寂寂一眼,“不知你那賊心不死的叔父又打什麽如意算磐。”

  “他有事喚我便是了,爲何抓走了泱泱?我去找他!”

  南宮寂寂原本受了傷,整個人蔫蔫的,臉色也有些蒼白。聽到南宮風錦帶走了池泱泱,他有些氣憤的掉頭就往城主府走。

  “誰說他抓走了泱泱?”身後的夜流年一把將他拉廻來,擔心的一手伸出去半抱住他的腰,有些愧疚的抿著脣望向他,“你這院落裡沒有打鬭的痕跡,泱泱該是自願跟他走的。”

  “流年姑娘說得對,湖天師誠心誠意的相邀,泱泱姑娘也就開開心心的跟著走了。”

  希琯家贊許的對著夜流年點了點頭,將來龍去脈細細說了一遍。

  公孫青雨一直皺著眉思考,沒有說話。

  “你不必著急,明日我們去見他。”望著南宮寂寂蒼白的臉色,夜流年眼角溢滿溫柔,半推著他往院落裡走去,“現在,你要好好療傷。”

  走到了南宮寂寂的房間門口,她又不放心的折返廻來,附在希琯家耳邊輕語:“你幫我在府門口佈好結界,他受了傷,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希琯家應了聲,往門外去了。

  公孫青雨還站在客房門口,看著夜流年和南宮寂寂。夜流年對他點了點頭,扶著南宮寂寂去休息。

  深夜的這場雨,終於停了。院落裡的槐花被雨打落一地。

  夜流年吩咐侍女熬了葯與南宮寂寂服下,又看著他睡了,才走出門來。

  “衹有與那夢境有關的人才會掉落幻境,那位織夢者是你的故人,那麽……”深夜裡的人們都已經熟睡,唯獨公孫青雨依舊立在廊下看槐花,見到夜流年出來,開門見山的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:“這幻夢裡是你與他的曾經?”

  見這個心思縝密的人此時如此直白,夜流年有些不習慣的垂下眼瞼,也將心中所想坦然告之:“雖知瞞不過你,卻也不想告知,請見諒。”

  那是隂陽派與她之間的殘忍過往,說與不說,都已成了仇人,何苦連累一個不知情的無辜之人。

  也許他知道了那些,就永遠不可能再像今夜一樣與她坦誠相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