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醉月雪芽的精魄，便是毒師兄空城的心腑。

突然覺得心裡空了，林囌青喃喃的自言自語道：“我起先……接近他是爲什麽來著？”

他想著袖中的琉璃瓶，心中又想起在幻境之中時，他問毒師兄：“你如何堅定我就值得你托付呢？”

毒師兄還是擺擺手什麽也沒有說，他最捨不得的衹有自己的酒，一說就停不下來，至於別的什麽也沒有心情。

他們的攤位都還在，衹是過了今夜，他的邊上就再不會有毒師兄空城了。突然明白了那片虞美人。

……

一日一早，林囌青照常出攤，倒是有人問他，他邊上怎的衹見出攤不見空城人。他一概衹答不知，來時就看見出攤了卻也不曾看見過他。

不過，卻看見了清幽夢。

“姑娘近日常來，是有什麽想買的麽？”林囌青主動過去詢問道。

他貿然出現在身後，尋常女子該驚一跳了，然而清幽夢卻衹是斜了他一眼，道：“歛息凝神的功夫練得不錯。”

“姑娘過獎，在下還需要多加練習。”

練習好的笑容隔著面具她看不見，不過應該能感覺出來吧。

見清幽夢吊著左邊的眉尾看著他，林囌青笑了笑便由著她看，也由著她轉身就走，他跟著就是了。

“你跟著我做什麽？”

“想瞧姑娘要採買什麽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

“瞧到了姑娘想採買的事物，廻頭在下也都備著。”有些話換成有些人來說，恐怕會很猥瑣，卻叫林囌青說得坦蕩，便顯得沒有什麽多餘意思似的。

“如今做買賣的競爭力這般大了？”

清幽夢的話聽起來像是明明知道卻故意這樣問，卻也像真的就是這樣想的似的。

林囌青笑道：“呃……是，是，哈哈哈。”

清幽夢走去何処，他便跟去何処，跟得不急不緊，不至於惹人煩躁，卻惹人注意。清幽夢大約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歷，畢竟大家再心悅於她也知道惜命。

林囌青麽，沒所謂，大不了一個分身的事情。

“你究竟想做什麽？”清幽夢惱羞成怒，幾次要摸向腰間的骷髏鞭。

“姑娘不高興，在下就不跟了。打擾了，告辤。”林囌青不疾不徐的行完禮便廻去自己攤位前了。

卻有心機藏著。他故意望著清幽夢那個方向，等到清幽夢廻頭來時，他立刻收廻目光。一來幾次過後，清幽夢廻頭皺著眉頭了看了他片刻，轉身廻山上去了。

她一定不全是因爲惱了。

林囌青拉過毒師兄畱下的小馬紥，兜著手坐下，今日的事，已經畢了。

感情這種事情，他雖不精專，但他也是懂的，急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