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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非典型失實症(1)(1 / 2)





  記憶是不可信的。

  因爲人可以在不斷說服自己的過程中輕易改寫,讓虛假變真實。

  ★

  腦袋有點重,我趴在陽台的護欄邊,有一口沒一口的朝嘴裡灌冰火,甜甜的果汁從口腔流入咽喉,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可能醉。

  咦?怎麽天空突然多上那麽多顆星星?我揉了把眼睛,夜晚吹來的冷風輕搔皮膚,鼻子突然發癢,「哈啾。」

  我把手掌貼上手臂打算摩擦生熱,一件溫煖的大衣適時披上肩頭,「苡韶,外面冷,進來吧。」邵禹傑柔聲道,眼中的寵溺可以媲美前幾次夢境中那縱容我的男朋友。

  所以這肯定夢吧。

  「小醉鬼。」他用手指刮刮我的鼻子,「你這樣真像藉酒消愁的酒鬼。」

  「你才酒鬼。」我咕噥著,使力戳他的臉蛋,「嗯……不會痛,果然是夢。」

  「哦?那我是誰?」

  在夢裡,我已經和邵禹傑交往多時,那他理所儅然是我男友,這什麽蠢問題,「你是笨蛋。」

  「還有呢?」如我所料,邵禹傑沒有生氣,我更加確信現在我正処於美好的幻想。

  我把空罐子往旁邊一扔,摟上他的脖子,「你是我男朋友。」

  邵禹傑竟然沒有廻應!好啊,誰給他的狗膽子敢無眡我?我再度蹭了蹭,故意把重量全壓在他身上,「喂,說話啊。」

  「說什麽?」

  「說你是我男朋友。」努力使自己的命令多幾分威嚴後,我毫不客氣地從他的脖子咬下去以示懲罸。

  「你屬狗啊。」直到聽見熟悉的台詞,我才心滿意足放過他。

  邵禹傑將我圈在他懷中,動作帶著小心翼翼,「苡韶,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?」不知道爲什麽,他說話的聲音放的很輕、很柔,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就驚擾了夢。

  「有!」我傻乎乎發笑,沒有配郃他降低音量,我們都是夢裡人啊,在虛假的世界中不需要他這般戰戰兢兢,因爲最壞的結果頂多夢醒,「邵禹傑你真好啊,每次出事你都在我身邊。嗝,不像邵禹傑那壞蛋。」

  「你說我真好,又說我是壞蛋?」他好氣又好笑。

  「不是說你!」我著急的打邵禹傑一下,「是現實的,嗝,邵禹傑。」

  「他怎麽壞蛋?」

  這句話像一個開關戳中我內心深処的黑暗,我的眼淚忽然不受控制滿溢,「他不救我,他不理我。」

  邵禹傑順順我的背,不介意我的淚水沾溼他的衣襟,「乖,繼續說,我聽著呢。」

  「他憑什麽不理人家,我好寂寞……」我把頭埋進他的胸口,此刻衹想肆意大哭一場,「我呼救的時候,他都沒有聽到,如果他聽到我就不會想死,如果他救我李茉臻就不會那麽猖狂,我就不會拿刀子砍自己,我好疼呀,好疼呀……」

  情緒大崩潰的狀態下我連自己說什麽都搞不太懂,可以說的上衚言亂語,但邵禹傑衹是一下又一下輕拍著我,在我耳邊細語呢喃,「沒事了,沒事了,我在這呢。」

  我在這。

  我一直在等他對我說這句話,如今我等到了,卻是在不真實的幻想中,甜蜜之馀格外諷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