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认错未婚夫之后第24节(1 / 2)





  厅内气氛正诡异之时,外面进来一名身着桃红衫子的婢女,上前向沈蔷行礼:“二姑娘,老夫人听说陆姑娘前来作客,大夫人说姑娘早早准备了笔黑颜料,姑娘们恐要比试书画诗文,老夫人那边也有客人,传话若有好诗好画儿送过去,她也有赏。”

  康氏正陪着婆母待客,有意提了一嘴,才有丫环此行。

  沈蔷听陆微不通文墨,便知道自己原本打算在诗文书画比赛上让陆微丢个脸,她请的小姐妹们都不是吃素的,乃是学堂里书画诗文方面拔尖的,就算是她自己也时常受先生的夸赞,极有自信可以压乡下长大的陆微一头。

  谁知陆微压根不怕丢脸,似乎也没想着在“未来婆家”面前出头露脸,上来就说自己不识字,既不会吟诗作对,也不会写字作画,等于完全弃权。

  沈蔷:“……”

  感情她白准备了?

  阁老夫人既发了话,虽是继祖母,但占着大义名份,沈蔷也不敢说什么,只得组织姐妹们写诗作画,唯有陆微端着茶盏挨个桌案边转来转去,大约这位真是个睁眼瞎,见到写的诗也只是探头瞧一瞧并不言语,见到沈玉画的盛夏荷花,还要胡乱点评几句:“玉儿妹妹画的花儿倒也还行,瞧着有几分像,可惜少些活泛劲儿,我们乡下的荷叶上还趴着青蛙呢,不如你再加个青蛙?”

  她诚心建议:“就算荷花画的差了点,加个青蛙还能吸引注意力,遮遮丑呢。”

  沈玉:“……”

  沈玉脸憋的通红。

  ——你一个文盲,大字不识一个,有什么本事说我的画丑?

  她深呼吸一口,还是无法平息内心的怒火,终于忍无可忍:“陆姐姐,你连画都没学过,字都不识,怎可胡乱评判?”

  陆微见这小丫头要炸毛,忍不住更想逗她了,偏面上一本正经:“妹妹这话说的,我虽没学过画,可我外祖家帐房每到年关也写对联写福字,还给外祖送画呢。上次还送了外祖父一幅狮子狗的画像,画的活灵活现,我外祖父喜欢的跟什么似的,都不肯送我。依我看,你这画还不及我外祖父庄上帐房画的狮子狗……你这副画跟他比起来,可差太远了。”

  她这话也不算胡说。

  飞虹山庄的帐房是李老庄主在一个风雪之夜从外面捡回来的醉鬼,当时见他破衣烂衫,喝得烂醉如泥,李老庄主侠义心肠,碰上了总忍不住要帮一把,就顺手把人捡回来了。

  捡回来之后发现这人内郁严重,借酒浇愁,喝酒不是享受,而是拼着寻死的路子去的,当即请了大夫来治,等他酒醒之后还训了对方一顿,骂他糟蹋性命。

  那人能写会算,醒了便要找颜料跟笔。

  李家庄上全是习武之人,笔墨纸砚倒有,备着孩子们学习,但颜料就算了,那玩意儿买回来也没用,李家上下八辈就没出过一个画师。

  李老庄主无奈,只得派人去镇上买了颜料回来,谁知那人唰唰便画了幅风雪图送他,此后便住在飞虹山庄了,有时还跟着孩子们早早起来锻炼,后来庄上帐房病逝,更是主动揽了帐房之职,一住便是多年。

  他好酒好画,在李老庄主的劝导之下虽然不再酗酒,但每日总要小饮几杯,待得微醺便开始画画,有时候孩子们练武累了,也会跑去看他泼墨挥毫。

  飞虹山庄李老庄主一生豪侠,早年游历江湖救人无数,他庄上的人有几位大有来历,别瞧着平日不显山不露水,实则深藏不露。

  陆微拿飞虹山庄的帐房跟沈玉比画技,顿时气得小丫头差点丢了画笔:“你怎的这般欺负人?”

  其实陆微只是实话实话而已,见小丫头不信,她当即吩咐厅里候着的沈府丫头:“麻烦姐姐去外面找我父亲的长随卫柏,让他跟我父亲去讨一幅任爷爷的画过来,给玉儿妹妹瞧瞧。”

  作者有话说:

  明天上午九点更新,下章写出来了,只是没修错字,明早起来修完准时更新。感谢在2022-06-01 21:41:45~2022-06-04 00:48: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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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三十九章

  沈弈好画, 陆安之今日拜访,恰恰携了两幅任老夫子的山水画作过来。

  陆微每见任老夫子作画,落笔行云流水, 毫无滞涩之感,仿佛他胸中藏了万千奇峰美景,酒后落笔如有神助, 一气呵成, 以沈玉的水平自然拍马不及。

  她还好脾气的解释:“我跟父亲讨要任帐房的画来给玉儿妹妹观赏, 其实也有点欺负人了。任爷爷一把胡子满头霜雪,年纪老大,就算是画画的年纪也要比玉儿妹妹长个几十年, 自然画的比你好。”

  沈玉画到一半, 被她气的生生画不下去了,掷笔在旁, 怒道:“陆姑娘莫不是在消遣我?你外祖家听说是个乡野庄户, 他家帐房识字就算了,还画得一手好画?打量谁是傻子不成, 一个乡下庄子的帐房,能画出什么好画儿?我倒是不相信,就在这等着!”

  沈盈做和事佬:“玉儿别恼,你既知道陆妹妹不识字也不会作画,说的不过是外行话。乡下人识字的本就不多,会画几笔的就更为难得了。她自己不会画,原也不知好赖。”

  别瞧着沈盈温婉, 但却是绵里藏针, 她话中之意分明是嘲笑陆微大字不识更不会欣赏画作, 明明是个乡下人, 却为了硬充面子,非要拉个人出来吹嘘,竟连帐房先生都拉出来了,可不贻笑大方?

  陆微不懂装懂随意点评沈玉的画作就算了,竟然还不诚实虚荣好面子,传出去连她爹的面子都要丢光了。

  罗丹跟贺梦娇画到一半,也侧头来瞧陆微,神色里都是嘲讽之意,沈蔷笑嗔道:“玉儿妹妹别恼,陆姐姐不懂画随口说说而已,你何必生气?”

  沈府婢女去前院传话,沈弈正在欣赏陆安之送来的画。

  不同于李家庄一帮武疯子,平日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习武之上,还真没一个人懂行,任帐房的画在他们眼中只有好看跟不好看之分,当然任帐房的功底也只有好看一种结果。

  沈弈在书房里拉开画轴,入目之时就惊呆了:“这……无奇老先生的山水画?你怎么会有他老人家的画?”

  任无奇老爷子大名任平,号无奇,但偏偏一笔书画闻名京师,早些年还在宫里给先帝爷跟贵妃作过画,但他常年在外游历,多年前妻儿死于一场大火,等到安葬了妻儿,京中便再难觅到他的影踪。

  当年的任无奇,下笔细腻严谨,繁复融洽,用色绮丽大胆,山水人物无一懈怠,然而事隔多年再看他的画作,却是用色寥寥,平沙秃峰,极致苍莽,画风大改。

  沈弈贪婪的盯着画看,听说陆微借画观赏,虽然是送给他的,还是极为不舍,再三叮嘱送画的仆从:“你送过去,等姑娘们欣赏完了就带回来,让蔷儿注意点,别弄污了,这可是无奇先生的画啊,京里头一份,旁人还没有呢。”

  沈蔷亲爹是个画痴,她从小耳濡目染,对书画的鉴赏能力可比陆微高多了,听说是任无奇的画,吃惊得顿时张大了嘴巴:“不是说……不是说任先生离京多年,再无画作流出吗?”

  送画的正是沈弈身边最得力的手下,恭敬恭敬道:“这画是陆大人带来的,大爷喜的不知怎的才好,听说陆姑娘借来一观,这才命小的跟过来守着,等姑娘们欣赏完了,再命小的捧回去。”此举说来有些失礼,但放在沈弈身上,却也说得通。

  任无奇老爷子的画当世一绝,沈玉输的心服口服,方才的恼怒顿时烟消云散,还忍不住好奇的问:“当真是无奇先生的画?他真在你外祖父府上当帐房?”

  文盲陆微:“无奇先生是谁?我祖父庄上帐房姓任,我们唤他任爷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