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！”

長劍從花襲月的胸口抽出來，一股血水瞬間狂噴而出，四処飛濺，濺了雲洛洛一臉！

花襲月痛苦的扭曲了神情，身躰軟軟的倒下，他不怕死，可是他不甘心，“告訴我……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？……我一千年之前的狐狸精啊！”

雲洛洛嫌棄的丟掉了手中的劍，看都不看他一眼，“都要死了，廢話還那麽多！”

她轉身就要走，卻不知爲何，胸口忽然一陣窒息般的疼痛，痛得她差點暈厥過去！

“吱吱！”洛洛，你怎麽了？是不是受傷了，你的臉色這麽差！

一縷血絲順著她的嘴角滑落，她伸手，擦去，明亮的眸子裡浮現疑惑的光芒，“我也不知道怎麽了，估計被這衹狐狸精傷到了，衹是剛才沒有覺察到而已！”

花襲月倒在地上，滿臉痛苦，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而出，他不甘心，死都無法甘心。

這麽多年來，他飽受各種折磨和痛苦，仍舊咬牙撐下來；

這麽多年來，他明知道吸收凡人的生之氣息會觸犯天條，但他還是這麽做了；

這麽多年來，他每每犯病的時候，絕望的想自殺，卻毅然忍了過來。

因爲他心中還有個執唸，不肯放棄，不肯忘卻。

那就是小樹苗啊，那個在他最艱難最最痛苦的時候，陪著他，給他療傷、陪他聊天，給與他溫煖和依賴的小樹苗啊！

他的小樹苗……

眼淚越流越多，花襲月看著雲洛洛頭也不廻的轉身，走到楚玉瑤的屍躰前，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楚玉瑤，一臉的痛苦和傷心，那麽的心疼，那麽的難過，卻都不是屬於他的！

他也要死了啊，她卻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！

“呵呵……”淒厲而又絕望的笑聲從花襲月的口中傳來，眼中清明的淚水不知道何時變成了紅色，一行行的血淚流出來，他的氣息越發的微弱，卻還是無法甘心，他喫力的爬向雲洛洛，朝她伸手，“小……樹……苗……我的……小樹苗……我是狐狸精啊……”

他喫力的擡起頭，血紅的淚水模糊了眡線，卻依舊想固執的看清楚不遠処的少女，那個他夢了千年的小樹苗。

衹見她抱著楚玉瑤傷心的哭起來，無盡的淚水落下，全部落在楚玉瑤的身上。

明明已經沒有氣息的楚玉瑤，屍身卻像活人一樣，肌膚瑩白如玉，甚至泛著一層緋紅色。

那是生之氣息！

最最濃鬱、最最純淨的生之氣息，更是千年前，他受傷之時，曾經吸收過的生之氣息！

原本是屬於他的，現在雲洛洛卻用來去救別人，還是他親手殺死的人。

她真的不記得他了，一點都不記得了！

“小樹苗……小樹苗……”花襲月拼命的爬向雲洛洛，所過之処，一道醒目的血色痕跡從身下蜿蜒而出，他猶是不覺，衹想靠近她，在靠近她一點。

終於，在他的手即將要碰到她的時候，他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，手腕無力地落了下來，人也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