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俊熙，白肅最近怎麽樣？”

白峻熙剛一到家，就被白崇山喊到了書房。

聽到父親這樣問，他心裡堪堪思索了一番，也不敢什麽都說，衹說道：“白肅啊？他的生意現在做得還算可以吧，也不是很差。昨天和一個公司裡的負責人喫飯，還誇他是個人才。”　　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，臉上神色倒是很平常，但心裡卻滿是不削。那個野種，最近倒是越發得意了。不過，他要真是想對付他，那還不得像捏死一衹螞蟻似的簡單？衹不過，現在還有老頭子在，他還

不能將事情做得太過了。

白崇山瞄了他一眼，“俊熙，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事情。”

“爸？”

“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，你難道還真以爲我一點都不知道？”

“……”白峻熙心裡一跳，面不改色的說道，“爸，我……就是看白肅剛做生意，不放心他、怕他在外面喫了虧，所以才讓人跟著他的。”　　“一跟就跟兩年多？”白崇山笑了笑，走到白峻熙身邊，擡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俊熙啊，我知道你都想的是些什麽，也知道雲敏心裡都想的是些什麽。我雖然上了年紀，但也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

。”

“爸……”

白崇山擺了擺手，示意白峻熙先別吭聲，“你們會那樣想，其實也是人之常情。所以這些年來，我雖然知道，但也沒阻止過你。”

白峻熙有些不自在，但既然父親已經將話都說明白了，也就沒再辯駁什麽。有時候，多說多錯，倒不如什麽都不說。況且，父親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。

“今天我讓你來，就是想問問你，白肅最近除了工作上，別的地方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兒？”說完，白崇山想了一下就又補充說道，“別瞞著我。”　　白峻熙一臉爲難，“爸，不是我不告訴你，是我……最近都沒讓人再跟著白肅了。”他輕咳了一聲，“白肅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就知道了我讓人跟著他的事情，他也曾找過我。我也不想我們兩個人閙得太大

，所以就沒有再繼續。他之前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，但你要是問我他最近的情況的話，我就真不知道了。”

白崇山皺著眉頭，“真的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和安之呢？”

白峻熙愣了一下，“不是很清楚。不過……”他眉心微動，“前兩天在外面請客戶喫飯的時候見著她了，看樣子神色不太好。我簡單和她說了兩句，她倒是什麽都沒說。”

“行了，”白崇山歎了口氣，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
白峻熙問道：“爸，是白肅他怎麽了嗎？”

“也沒什麽，就是隨便問一問。”

白峻熙看了白崇山一眼，然後就點了點頭。

就在他快要出門的時候，白崇山就又說道：“對了，今天白肅來過了。”

白峻熙頓住腳步，沒有急著問出聲，衹等白崇山開口。

“今天黎家找過我，他們兩人必須得盡快結婚才是了。不過白肅那個混賬東西，看樣子……這樣，你這些天多給我盯著一點兒，看看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。”

***

“你說你喝那麽多乾嘛？”陸仲勛看不下去了，一把搶過了白肅手中的酒盃，“我知道你難受，可你這麽喝能起什麽作用？難道這東西還真能幫你排憂解難了？”

鄭北翊輕咳了一聲，以示提醒。

陸仲勛撇著嘴角，“老鄭，你咳什麽咳？難道我說的不對？你也不看看他現在都什麽樣了，再這麽喝下去，他這條小命還要不要了？”

鄭北翊捏了捏眉心，“他發泄一番，倒也不是什麽壞事。”

陸仲勛倒不贊同，“要我說，就是白崇山那老家夥太歹毒了。什麽都衹想著利益，別的都不考慮。甚至還威脇小白，你說這是人乾的事兒嗎？”

“你少說兩句吧。”

“讓他說！”白肅勾著脣，“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說話，這個屋子裡多悶！”

“……”

陸仲勛摸了摸鼻子，“小白，那你現在……怎麽辦？”

白肅緊抿著脣，“怎麽辦？”他雖喝了很多酒，但也沒有醉，“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？所以，我不是來找你們了嗎？”說完，他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。

他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挺失敗的，幾乎可以說是一事無成。這麽多年來，他唯一喜歡的職業，也沒有了。自己愛的人，也恨自己。自己的母親……還要因爲自己而受苦。

他對不起很多人，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就像今天，他覺得無奈又痛苦，可他能和誰去說？母親見不著，他現在其實真的很想和天星見一見、抱一抱她。可是，就算她肯給他機會讓他說他怎麽了，他可能都開不了那個口。

他說過不止一次，說任何的壓力和不如意都由他來承擔。他也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情。知道了又怎麽樣？好的話，她可能還會心疼他，會擔心他；不好的話，可能還會笑話他、說他活該。

再說，他現在可能都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。她受了太多的苦了，他衹想要她好好的。

心中的苦，還有他的無助，他無処發泄。好在他還有兩個對他不離不棄的好友，要不然，他可能真的會瘋。

“小白，”鄭北翊開口，“你也別想太多了，老四那邊也應該很快就有消息。到時候將伯母接出來了，你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。”

“是啊，”陸仲勛也說道，“你現在的軟勒就是伯母，到時候衹要將伯母找到了，你也就不會這樣被動了。”

“哪有那麽容易？”白肅無力的笑著，“白崇山……不可能就這樣的。剛剛他對我說的那些話，不是隨便說著玩玩的。我媽是我必須要考慮的因素，我就是再混，我也不可能害她怎麽樣。”

“但是，現在還有天星。”他沉重無比的歎了口氣，“萬一白崇山知道了她的存在，你們說他還能坐眡不琯嗎？他不會的，我太了解他了。”　　“所以，我現在不知道該要怎麽辦了。”他看著屋裡的兩個好友，“你們說說看，我到底該要怎麽做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