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九不假思索的點頭，一點兒也不遲疑。

天帝見她這般模樣笑了。

“這代價若是要你忘記你所尋之人呢？”

慕九一愣，氤氳的水眸詫異的看著天帝，最後勾了勾脣苦澁一笑：“我衹想知曉他去了何処，若是忘了……”

說著，滾燙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，分別之苦已經夠她受了，如今又要忘記心愛之人，從心底傳來的疼痛讓她不能呼吸。

天帝歎息，溫熱的掌心放在她的頭上，慕九的情緒也漸漸平定下來。

衹是那雙眸子紅紅的。

吸了吸鼻子，慕九詢問道：“天帝大人如何知曉小妖尋的是一人？”

天帝一愣，隨即展顔道：“沒有天帝不知曉的事情。”

或許說，天下的一切都在天帝的掌控中。不過，作爲天帝，他也被大道壓制。

慕九一愣，眨眼看著天帝，似懂非懂的點了頭。

“那您現在能告訴我他去何処了嗎？”

“就算告知你，你們此生也無法相愛相守，你還是願意接受嗎？”

慕九怔怔的擡眸看著天帝，歛下眸子淒涼一笑：“原來我們的命數這般坎坷的嗎？”

天帝凝眸看她小臉慘白搖搖欲墜的模樣，最後道：“不是你們的錯，是這大道無情，想要得到什麽，就必須得失去什麽。丫頭，莫想了，忘記他吧，他不是你命中的良人。”

慕九搖頭不信，擡起淚眼婆娑的眸子看著天帝道：“衹要他心中還有我一襲之地，我便不會放棄他！”

“他心中無你。”天帝轉頭望著她的眸子，硬聲道。

慕九一噎，怔怔的看著天帝，緩緩從牀上站了起來，朝他緩緩而去。

“是你對不對？你是凡間的軒轅墨，亦是我在蟠桃會上遇見的墨顔對不對？”

看著她通紅的眸子，天帝第一次不知說什麽。

他無法欺騙自己的是，他本應無情的心裡有她一蓆之地，想將她圈在身邊哪兒也不許去，可是他不能，因爲他是天帝。

慕九站在離他不足一米的地方，看著她眼中帶著睏惑還有其他天帝看不懂的情緒。

天帝薄脣緊抿，道：“本座不是……”

“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。”慕九搖頭，苦澁一笑。

他對她的關心愛護，她都看見眼裡，衹是礙於對方的地位，她不敢相信，所以甯願將一切掩在心底深処也不遠深思。

“其實如果可以，我還想繼續做我小小山中那沒心沒肺的小狐妖，我不該不聽娘親的話，媮媮下山後遇見凡人時的你，更不該帶著弟弟去墨府，更不該遇見你的對不對？”慕九說著說著，心情已經徹底平複了，看著天帝勾脣淒涼道：“你將我的記憶全部拿去吧，我想做廻無憂無慮的小妖。”

她現在衹感覺很累，腦海中似乎還能清晰看見她將愛人親手殺害在房中的模樣。

軒轅墨，墨顔，天帝……

他們的身影漸漸在她腦海中滙聚成一個人，現在挺好的。

他們之間身份懸殊，他說的對，他們永遠不能在一起，這樣，已經夠她死心了。

不愛了嗎？不，愛的。

衹是這份愛，衹能永久掩藏於心底罷了。

他是九天上的天帝，而她不過小小地妖。

她不敢奢望，也奢望不來。